武林中文网 > 贤德妃 > 175.0815三更

175.0815三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武林中文网 www.wl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八月薇妮甜点系列, 晋江首发, 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苏舒燕房中的丫鬟们见三少爷带了客人来到,纷纷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了。

    “燕儿?”苏霁卿上前,试着叫了两声, 苏舒燕始终背对着床边,“燕儿,你看是谁来了?”

    苏舒燕仍是无动于衷,苏霁卿无奈, 回身对西闲道:“你都瞧见了, 你们自在说说话, 我先出去了。”

    苏霁卿也离开后,林西闲走到床边:“是我,还不起来吗?”

    苏舒燕似乎抖了抖, 却仍是不动, 林西闲叹了口气:“那好吧, 你果然是不肯进食也好,我亲手卤的这些鹅掌, 也只得扔了罢了。”

    这一句却仿佛圣旨一样, 苏舒燕猛地爬起来:“有鹅掌怎不早说, 快给我拿来!”

    林西闲冷眼看着她,苏舒燕猛地发现不对, 忙举手捂住嘴, 做贼心虚地望着她。

    西闲冷笑了声:“藏的慢了, 我都看见了,吃的是多半是金福记的栗子糕。”

    苏舒燕见她如此明察秋毫,索性把手放下,果然嘴边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点心渣子。苏舒燕下地,上前挽住林西闲的手,撒娇加哀求:“好姐姐,知道瞒不过你,只是你别对他们说。”

    “你有能耐了,”林西闲白了她一眼,“伯母担心的眼睛都哭肿了,你三哥哥也寝食不安,你倒好。”

    苏舒燕撒手,低头耷脑:“我心里是真的难受嘛。”

    林西闲才叹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那个劳什子王爷为什么又改悔了?出尔反尔,实在不是个男人。”

    “不许你诋毁王爷!”苏舒燕即刻抗议。

    林西闲奇道:“要有个男人这样对我,便是我的仇人,你反而却还维护他?”

    苏舒燕道:“是我喜欢他嘛,再说,王爷那种人物,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会……把我看在眼里。”

    “胡说!”林西闲跺脚,“你是少只眼睛还是少胳膊少腿儿?”

    苏舒燕见她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感动,便吐吐舌头道:“我倒是不少什么,只是比别人多点肉罢了。”

    林西闲听了这话,一时忍不住便转怒为笑,又捏着苏舒燕的腮略用力拧了一下,恨道:“我先前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都瘦骨嶙峋的跟骷髅架子一样才好?你平日里只说羡慕我,可知道是因为我家里那样的情形,我什么都吃不起的缘故?若我跟你似的,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保证你现在都不认得我呢。”

    苏舒燕不禁也笑了起来,大笑了两声,又醒悟会叫外头的人听见,忙捂住嘴。

    林西闲走到她身旁,拉着她转到床边,两人挨着坐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舒燕听她又问,就低下头不做声了。

    林西闲想了想:“你不说也成。可到底要听我几句话才好,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镇北王的事,原先你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喜……怎奈你一团心热。如今既然如此,索性顺势了结了,以你的出身,人品,难道还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良人?何苦围着一个妻妾成群且又虎狼性情的皇室子弟?那种人咱们惹不起的。”

    “我知道你说的对,”苏舒燕不禁落下泪:“可、可我就是喜欢、仰慕王爷,之前听说他看上我,我喜欢的像是做梦一样,我、我宁肯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也……”

    “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话没说完,林西闲已经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臭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臭男人至于么!”

    苏舒燕泪汪汪地看着她:“姐姐,你又没有喜欢过谁,你哪里会明白我的心。”

    林西闲皱眉:“我当然不懂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可我懂的是,‘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伯父伯母把你养大,家里哥哥们又那样疼你,你却偏为了那样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寻死觅活,让他们为你操心,痛不欲生的,你可对得起他们?喜不喜欢谁又怎么样,人先要对的起天地良心。”

    苏舒燕愣愣怔怔地听着,不禁有感而发,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西闲说了这番话,握着苏舒燕的手:“不管怎么样,别再叫伯母为你担心流泪了好不好?”

    苏舒燕红着双眼,略一点头。

    西闲见她终于想通似的,倒要趁热打铁,把这僵局先破了,于是又道:“我叫三哥哥进来,可好?让他好生给你布置一桌子好菜,你也不用再去偷偷吃你那些存货了。”

    西闲到底跟苏舒燕交好,知道苏舒燕很是贪嘴,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点心果子之类,因她家里不许她多吃,越发激发她的“自保”意志,变本加厉地往床底、纱帐顶上、暗格里等处藏了无限的吃食,所以这几天里虽然她不肯吃外头送来的饭菜,却终究捱不过饥肠辘辘,偷偷地把存粮吃了个大半。

    苏舒燕噗嗤一笑,见西闲要叫苏霁卿,却又忙拉住她:“等等。”

    西闲回身:“又怎么了?”

    苏舒燕期期艾艾道:“你、你方才不是问,为什么王爷、王爷会翻脸吗?”

    西闲缓缓重又落座:“是发生了什么?”

    苏舒燕才要张口,突然脸上浮现一点红晕。

    西闲看在眼里,心惊肉跳,想要催问,又怕逼急了她,便只静静等她开口。

    顷刻,苏舒燕低低道:“前些日子,是我爹的上司,吏部侍郎大人的生日,母亲就带了我一块儿去,其实……其实早在没有去之前我就知道,那天,镇北王也会去的。”

    西闲尽量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惊愕,只平静地说道:“然后呢?”

    苏舒燕双颊泛红:“我原本同母亲一起在后面陪着侍郎夫人等吃酒看戏的,只是、只是突然有个人来跟我说,……镇北王想见我。所以我就、我……就去了。”

    西闲咬着舌尖,生生地把那声“糊涂”咽下,然而身子已经微微绷紧了。

    “难道、难道……”她迟疑着,声音发涩,“他对你做了什么?”

    西闲心中有个令她很不安的想法,只祈祷着事情没有坏到那一步。

    苏舒燕突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忙道:“不,不是!”

    见少女急着否认,西闲心里才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忙问:“那到底是怎么样?”

    苏舒燕回想着那日的事,不知不觉两只眼睛闪闪烁烁有些水光。她少女怀春,一心恋慕镇北王,那人对她而言便恍如天神一样,听说王爷要见自己,不知真假,人却已经飘然失去了理智,犹如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不可以,却仍是义无反顾地要扑上去。

    她小心地避开众女眷,随着那人离开席上,院子里拐了几拐,终于将到了一处僻静地方,渐渐地那引路的人也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茕茕独立。

    苏舒燕左顾右盼,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作弄自己,正在彷徨无措,身后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搂入怀中。

    来人的力气好大,苏舒燕平日里跟林西闲打闹,从来都占上风,但在此人面前,却仿佛一个初生婴孩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耳畔有个好听的声音,醺然说道:“你果然在这里?就这样迫不及待了么?京城的娘们,果然浪的厉害……”

    苏舒燕再活泼外向,毕竟是个闺阁少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缩成一团,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笑说了那句,手抚过她的颈项,强令她转头:“让我看看你这可人怜的小模样,可知自打那天见了……”

    话没说完,醉眼惺忪里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瞬间色变,仿佛从春风和煦变成了十冬腊月,寒气逼人。

    “你是谁?”他拧眉问道,眼神里流露着清清楚楚的憎恶鄙薄。

    苏舒燕望着面前恍若天神的男子,方才他还环抱着自己,在耳畔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但此刻,仿佛冰火两重。

    她找不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王爷,我、我是燕儿呀。”

    “什么燕儿。”他不耐烦地转身,突然又止步:“你、你莫非就是太子说的那个……”

    听见“太子”两字,又是这样一副恍然明白的口吻,苏舒燕还以为赵宗冕明白了,当即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谁知事与愿违。

    苏舒燕哭着捂住脸:“王爷讨厌我,我宁肯去死,也不要他讨厌我。”

    林西闲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忙将苏舒燕揽入怀中:“像镇北王那种人,本来就独特绝伦,被他讨厌也不是什么坏事,被他喜欢才是异类呢。”

    苏舒燕本极伤心,听了这句却破涕为笑,无奈之际道:“姐姐,你怎么这样不喜欢王爷,他是个大英雄,长的……又英武非凡。”想到那日惊鸿一瞥的俊美容颜,春/心荡漾,更加恨不起来了。

    西闲笑道:“你这傻丫头,你要付出真心也不看看对象,难道没听说无情最是帝王家?皇族中人跟咱们这些凡人从来就不是一路,各走各的才是安生呢。”

    苏舒燕道:“唉,我本来难受的像是万箭穿心,恨不得死了才好,怎么听了你的话,就没那么想哭了呢。”

    西闲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叮嘱:“今儿跟我说的事,不能对第二个人再说起,知道吗?”

    虽然最坏一步并未发生,但给镇北王那样轻薄相待,传出去毕竟对苏舒燕的闺誉大有影响。

    苏舒燕也明白西闲的意思,当下乖乖答应。

    西闲又宽慰了她许多话,便起身去请苏霁卿进来。

    原来方才他们在里头说话的时候,苏霁卿一直留在门边,细细地倒也听了个大概,心中对西闲的感激之情无法言喻。

    将进门的时候,苏霁卿鼓足勇气将西闲袖子一拉,道:“林妹妹留步,其实有一件事,我、我很想告诉你。”

    西闲诧异:“何事?”

    苏霁卿竟有些不好意思,他别转脸去,对西闲道:“其实,我早跟父母说过……上林府提亲之事,只是因为妹妹出了这意外,所以耽搁下来,如今既然妹妹终于想开了,那我想改日……”

    话未说完,西闲早满面通红,低头含糊说道:“我、我先进门去了。”早逃也似地转身入内。

    身后,苏霁卿望着她翩若惊鸿的背影,想到方才她劝解苏舒燕的那些话,恋慕敬爱之心竟如潮水漫溢。

    赵宗冕也并未推辞,只朝上谢恩,便笑着照单全收了。

    北地的蛮子向来对中原虎视眈眈,之前屡屡犯境,弄得边疆民不聊生,原先朝廷并未重视,以至于让敌寇坐大,最后竟浩浩荡荡地开始攻城略地,中原子民死伤无数。

    消息传到京城,这才让满朝文武跟皇帝都震惊起来,可虽然军情紧急,在那种情况下,主战派跟主和派却旗鼓相当,争执不下。

    原来自太宗打天下开始,便始终不曾跟北蛮正面交锋过,而用怀柔之策。

    北蛮尚武,一个个力大无穷,生性凶戾,极为强悍。而他们所要的,无非是绫罗绸缎,美人珠宝之类,于是朝廷同蛮族首领签订合约,每年都要送近百车的布匹跟珠宝,美女等笼络这些人。

    只是近来随着北蛮势力扩大,原先所送之物已经无法满足这些人的胃口,于是竟起了兴兵南下的念头。

    如今朝中有些主和的官员,生恐激怒了蛮人,场面无法收拾,所以想用息事宁人的法子,一百车满足不了他们的话,大不了就二百车,三百车……等等,反正朝廷如今国库充足,又不是出不起。如果用三五百车的珠宝绫罗就能让蛮人退兵,可以免除边关百姓的兵灾之苦,又不劳损朝廷的兵力,所谓“化干戈为玉帛”,何乐而不为?

    就在两派争执不下的时候,时有文安王赵宗栩自荆南发来急报奏书,秘密呈送给太子赵启,恳请太子谏言朝廷同北蛮开战,并举荐了一个人带兵。

    文安王信上说明,只要那人肯出战,那这次对北蛮,就算不能大捷,也绝对不会惨败。而文安王举荐的那个人,就是镇北王赵宗冕。

    当时许多太子的心腹幕僚也看过此信,有许多人规劝太子不要贸然出头,毕竟圣意难测,且虽然文安王信誓旦旦,可谁又能担保结局如何?若是战败了,少不得还得太子担责,且惹皇上不喜。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求稳,不可急进。

    但虽然有许多幕僚的进言,太子赵启思忖再三,却终于向皇帝上书,言明主战意图,并且保举了镇北王赵宗冕。

    其实皇帝本心也是想打的,只不过兵家之事向来难以预料,谁知道一旦开打,胜负如何?若是胜了自然可名垂青史,但若是败了……史书上记下这样耻辱的一笔,可是哪个帝王都不愿意见到的。

    可如今太子开口,事情仿佛迎刃而解。而且皇帝也是乐见太子如此血性,于是终于下定决心。

    那时候,镇北王赵宗冕还在青海带军,接了诏书之后,赵宗冕翻身上马,振臂一呼,全场寂然。

    太监以为将听见些类似忠君报国等慷慨激昂鼓舞人心的话,也忙肃然起敬地垂首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