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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落觉得冬灰有点轴。

    那天他耳朵根儿跟前跟她说我会把你弄出来,她一劲儿摇头“不,不好。”雁落当时还以为她这是小孩儿胆小,还哄她“没事,一切有我。”

    结果,出来没多久,什怏跟着就来了电话,“冬灰急死了,说你要把她弄出去她死也死里头。”

    雁落当时还笑,“小孩子脾气。”

    什怏挺严肃,“不是的,冬灰听她舅舅的听惯了,也怕舅舅,你做到再天衣无缝把她弄出来了,这就是逆了舅舅的意,她奴性十足,万万不敢。”

    雁落停了下,“那她就愿意这么老实做两年牢?”

    什怏那头也停了下,半天,“在临州,她只能这么‘愿意’了。”

    电话挂了,

    雁落轻轻摩挲着手机,

    他问前面开车的元智,“你觉不觉得,我这次,有点被人利用了。”

    元智倒是微笑,“您要觉着心里舒畅,也就不存在利用不利用。”

    雁落也笑起来,“倒也是。小姑娘倒耿直,我看不出她会耍这花样,这孩子是真贪玩儿。这老鸨,就不好说了,他想把孟冬灰拎出来,倒想着法儿来借我的手……算了,谁叫咱现在是挺稀罕这小四儿呢。这样,你跟司法部的……”

    瞧瞧,少首不紧不慢布置着,看得出吧,这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舒畅。

    ……

    四姐儿“保外就医”大致两周,又回到了二监继续服刑。

    她是轴,心里再怎么疯野不安分,日子还是规规矩矩过,

    六点起床,出操,整理内务,早饭,自学,午休,自学,训练,看新闻,晚读书,就寝。

    孟冬灰如今又有了新爱好:她自己设计内衣。

    哎哟,就拿那个报纸裁呀剪呀,通常一捣鼓,半日周末时光就度过了。

    还有,《史记》读多了,她也愿意琢磨些歪学问。

    人算算数打草稿,她读《史记》也打草稿,纸上像做数学题一样圈圈叉叉乱七八糟,画啥呢?画人物关系呢。

    冬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天下名人都是一家滴!

    史上做剑的三位大师:欧冶子、干将、莫邪,三人关系非常。干将莫邪是两口子都清楚,欧冶子则是莫邪她爹干将他老丈人。这是入门,再来:越王勾践的上祖是少康,也就是做酒的杜康,少康的上祖是大禹,所以勾践和大禹是一家人。到秦,始皇帝和李斯家联姻,不是一次而是“连连看”,相互配对成对儿:李斯的儿媳妇全是公主,女婿全是王子。

    嘿嘿,孟冬灰找这种“名人连连看”致使后来都上瘾了!你说她干劲大吧,之后抱着手机就不是看“狐媚子擒拿术”了,全是历史名人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

    这几天她那小草稿本上又在整理一套极其复杂的“人物关系谱”,晋的,

    西晋贾充的女儿贾荃嫁给齐王司马攸,贾充另一个女儿贾南风嫁给晋惠帝。司马攸和晋惠帝是叔侄,姐俩嫁了两辈人。

    东晋庾冰的妹妹嫁给了晋明帝,而庾冰的女儿却嫁给了晋明帝的孙子晋废帝。

    晋哀帝是孝武帝的侄儿,而哀帝的皇后王穆之却是孝武帝皇后王法慧的姑。……

    四姐儿经常独自点头:终于明白晋朝为啥叫晋了,原来是关系近!

    还有更近的,王羲之家的,

    这几天冬灰正在整理,王羲之生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刘畅生下一个女儿嫁给了谢奂,生下谢灵运,王羲之是谢灵运太姥爷,王的儿子王凝之时谢灵运的舅姥爷……哎哟,反正一大堆哟,头疼!可她孜孜不倦。正这时,传来了一个消息,且叫四姐儿啥兴致都没了,该说还忧虑开来……

    二监要整体架设更高级的监控系统,所以,犯人要全部暂迁至并州洪桥监狱。

    那天,全体犯人摆队操场,指导员齐成峰说了这件事。主要还是训话、威慑。

    晚上老杨来送饭,也跟冬灰提起了这件事,

    冬灰知道这是全体行为,不是谁能左右,可,还是憋着问了句,舅舅,知道么……

    老杨边给她盛汤边轻声说,“当然知道,舅舅叫你到哪里都是一样,不能落下功课。还有,”把汤递给她,“并州离咱这里路程不短,家里这边我也得照应着,冬灰,我一周过去一趟,虽说齐成峰他们不随犯人一同过去,可那边也打好招呼了,跟这边照旧,可能,还会更好,别怕听见没有。”

    哪儿能不怕!

    并州啊,

    离临州感觉就是十万八千里,冬灰长这么大出过这么远的门儿吗!

    看着也是真可怜,

    冬灰捧着汤都快哭了,“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了……”

    老杨就怕这,说多了,冬灰有些机灵劲儿怕她猜出些什么,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杨两手虚托着碗抬抬,“先喝口汤,我还有东西给你听。”

    冬灰赶紧往嘴巴里灌,叫老杨多心酸呀,

    掏出一支录音笔,

    “喏,司令元忙得分身无术还是给你留了一段话,我录下来了,你听听,”

    接过她的碗,冬灰赶紧地就掰开听呀,

    “冬灰,”

    这真是灵,

    只这一声儿出来,冬灰那轻易不流的眼泪唰地就砸了下来,

    “人要学会变通,你随遇而安的性儿还行,我也不担心你适应不了。就是韧性还要调调。虽说比起一般女孩子你算坚强的了,可是,扛事儿的劲儿还弱了些……”

    就是舅舅平常训话的口气,

    冬灰低头看着录音笔,眼里一大颗一大颗砸在上头,老杨轻轻拍她的背,像小孩子顺她的气,

    听完,

    冬灰老实把录音笔给老杨,老杨说,留着吧,想舅舅的时候就听听,可是别叫别人听见了。

    冬灰直点头,握得紧紧的。

    老杨走的时候,冬灰情绪已经渐渐平整,又在那儿画人物关系图了,

    老杨边收拾东西边轻轻叹气:这支录音花了多大的功夫啊!从留下来的司令元原来教育他这些子女的录影带里抠出来的句子拼凑而成……要没这,冬灰算是过不了这一坎儿。

    出来,

    齐成峰迎上来,忧急都掩不住:“怎么突然有这种事?我总觉得!……真要冬灰就这么去并州了?”

    老杨只是望望天,“还能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只能护着她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