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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踏月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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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们的说话间,叶馨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嫩黄掐翠宫廷长裙,摇曳至裙尾,依旧是头戴月牙额饰,不过衬着这件同色系的舞裙,显得格外明媚靓丽。麺魗芈晓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伴舞的绿色舞裙的宫廷舞娘,随着笙箫的响起,宫廷乐古典而有节奏的美妙旋律响起,叶馨随之轻轻吟唱起来:“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映透山河……”

    此句一出,叶锦华不由暗叹。如此精致的词曲,不愧于踏月歌此名。

    莺采女莺歌则微微讶然,没有想到叶馨不同于她的唱腔,不同于她的轻灵有如天籁之声,那种清浅的甜美的声音带着一种心间流过清泉般的清爽之意。她一向对于自己的歌喉而骄傲,自信没有人能比她唱的更加空旷广袤,却没有想到叶馨一开口的踏月歌就令人感到震惊。明明是对着月抒发的愁意,却生生被叶馨唱出了缠绵悱恻之情,语调婉转动听。

    坐在首位的永熙帝的唇角也微微上翘,望着叶馨的目光多了一层欣赏之意。裕亲王一手托着腮帮子,邪魅的眨了眨眼睛,对于叶馨的表演表现出不冷不淡的兴趣。

    “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叶馨的歌声并没有莺歌那么完美好似天籁,却有如清泉流水般的清冽,清脆的音节落在心间,令人不由自主引起共鸣。她一边吟唱着,一边被簇拥着在一群绿裙舞娘之间,挥动广袖,脚步轻盈的挪动。

    她没有如同陈昭昭那样华丽的舞步,只是轻轻浅浅的在舞裙里闲庭漫步般的走着,每次落地时却正好唱中一个押韵的音节。

    连太后也忍不住中途打断插嘴道:“不愧是礼部尚书之女,出自书香世家的闺秀就是如此不一般。不仅是吟唱时带着一股古腔味,而且舞步看似简单实则却复杂,因为必须要准确的落步,嘴里的字要与之相应,押韵。”

    赵皇后则是俗人一个,实在没有看出哪里显得风雅,但为了迎合太后的兴趣,于是点点头,不懂装懂的道:“的确不愧是是出自书香世家的小姐。听说是礼部尚书的三女,也是锦贵嫔的三妹妹。”

    “对月高歌,为问嫦娥……”

    音域渐渐高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愈加轻灵高耸,叶馨的脸上流露出那种投着无尽悲凉的忧伤,词曲被赋予了一种幽怨凄凉的意境,身后的一群绿色舞裙的宫廷舞娘围成一个半圆,将叶馨护在中间,她们同时朝着中间挥出长长的水袖,水袖在半空中汇成了一个相连的绿色花瓣,而叶馨正站在“花瓣”下吟唱最后一句,音量逐渐变低:“良夜恹恹,不醉如何……不醉如……如何?”

    啪啪啪——

    永熙帝极为欣赏的拍了拍手,道:“好,不愧是踏月歌。”

    叶馨并没有回应,在一群宫廷舞娘的簇拥上缓缓被抱起,脚尖立在众舞娘相合的手掌上,双手张开呈飞翔的姿势,一头青丝散落,被微风吹得凌乱,小嘴微微喘着气,脸蛋有些通红,然后远远望着永熙帝,露出羞涩却大胆的一笑。明媚灿烂,如同天边一抹炽烈的朝阳,那么耀眼夺目!

    永熙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唇边的笑意缓缓扩大,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馨看得清楚,无比娇羞的垂下头。

    在场的所有人也不是没有看到永熙帝和叶馨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情,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刘贵嫔则在一旁轻轻感慨道:“锦贵嫔妹妹,我刚才还在说什么呢?你这位三妹的确是个极有城府之人,怕是日后我们在这宫里都没有一席之地了。雪妃姐姐,你说呢?”

    雪妃一直被誉为月下嫦娥,可刚刚叶馨的这一支踏月歌明显将这个月下嫦娥的称号给夺了过去。而且还受到在场所有人的承认,那么雪妃的心情想必不会很美妙吧?

    事实却恰好相反,雪妃并没有愠怒,反而微微裂开唇,满意的赞叹道:“这后宫里有如此出色的妹妹,我们这些做姐姐的真是自惭形秽。不如好好相处,秀茹,你说呢?”

    雪妃叫了刘贵嫔的闺名,刘贵嫔虽有不甘,但毕竟是跟着雪妃混的,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雪妃姐姐说的是。”

    永熙帝也照例赏了一对翡翠玉如意,赵皇后也赏了一只翡翠冰种的玉色手镯。叶馨压抑住眼里的欣喜,恭谨的道谢行礼便乖顺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赵皇后笑眯眯的裂开唇,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对永熙帝道:“皇上,臣妾瞧着锦贵嫔的这位三妹妹真是不错,才情出色,难得的佳人。”

    永熙帝微微颔首,看了赵皇后一眼,目光里闪过一阵寒光,面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道:“皇后说的不错。不过,皇后的嫡妹更是出色别致呢。”

    赵皇后面色一僵,面如死灰,一瞬间,又恢复原本谈笑风生般的模样,只是语气里带着讪讪,道:“皇上如此夸赞二妹,怕是她骄傲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永熙帝眯了眯眼睛,低头未语。

    这时,原本一直安静不语的席采女席玉开口道:“皇上,听说此次有位闺秀,是京都第一才女,不知嫔妾们有没有这个福气,能看到她的才艺?”

    永熙帝没有说话,倒是裕亲王永涟插嘴道:“无忧啊,怕是在皇兄眼里不是京都第一才女,而是皇朝里的第一美女呢。”

    此话一出,众妃纷纷颜色尽褪,面容难堪。

    唯独席玉和叶锦华依旧面色平静。席玉的脸色平静,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不屑。叶锦华则是嘴角噙着习惯性的淡淡的笑意,听闻此话目光与裕亲王对视一秒,然后微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永涟先是一愣,旋即唇边的微笑渐渐扩大,眼眸里闪烁着好奇的因子。

    “好了,永涟。无忧的确是个好孩子,还有,你也不可调笑你皇兄。”太后一脸和蔼慈祥,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威严,脸上依旧是亲切近人的笑容,眼眸却没有波澜。